D‑二聚体实验室检测与临床应用中国专家共识
D-二聚体(D-dimer)是交联纤维蛋白的降解产物,是体内凝血和纤溶系统活化的重要标志物,在涉及凝血紊乱相关疾病的诊疗中得到广泛应用。只要机体血管内有活化的血栓形成及纤维溶解活动,D-二聚体就会升高,心肌梗死、脑梗死、肺栓塞、静脉血栓、弥漫性血管内凝血(DIC)、手术、肿瘤、感染及组织坏死均可导致D-二聚体升高。
D-二聚体是反映血栓形成与溶栓活性最重要的实验室指标。 近年来,D-二聚体已成为血栓性疾病等多种疾病诊断与临床监测的必需指标。
D-二聚体检测影响因素
1.样本采集:目前CLSI和WHO推荐采用含3.2%(105~109 mmol/L)柠檬酸钠的抗凝血浆进行D-二聚体检测,血液与抗凝剂比例为9∶1。依照WS/T359-2011的要求采集血浆样本。采样量偏低可能导致D-二聚体结果偏低,样本中有血凝块则可导致D-二聚体结果偏高。实验室在分析前及审核显著异常结果时应检查样本质量,以确保结果的准确性。
2.样本运送和处理:样本应在室温环境(15~22 ℃)下、尽可能短的时间内(通常<1 h)转运至实验室,样本测试前可于室温或4 ℃保存24 h。
3.分析干扰物质:一般程度的脂血、黄疸对D-二聚体检测未发现有明显影响。
类风湿因子可与检测试剂中的D-二聚体单克隆抗体结合,导致D-二聚体假性升高。风疹、带状疱疹等病毒感染后可引起机体产生嗜异性抗体,嗜异性抗体的存在可使基于免疫法检测所得的D-二聚体结果假性升高。当出现无法解释的D-二聚体升高时应怀疑嗜异性抗体干扰。嗜异性抗体阻断剂可消除该干扰,但不同品牌D-二聚体检测试剂中阻断剂的效力各异,实验室应了解所用试剂的抗嗜异性抗体干扰能力。另外,与其他D-二聚体检测方法比较或同时检测FDPs也有助于发现这类干扰。
副蛋白血症(如多发性骨髓瘤、意义未明单克隆免疫球蛋白血症)可能导致D-二聚体假阳性,但副蛋白对D-二聚体检测的影响存在个体化差异,某些患者体内的副蛋白对特定制造商使用的抗体具有特异性干扰。
此外,多种生理状态及药物的使用均可出现D-二聚体升高。生理因素包括高龄、妊娠、剧烈运动后,药物因素包括应用血凝酶类药、降纤药、溶栓药、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等,干扰因素包括样本体外凝血激活(血凝块形成)、类风湿因子、嗜异性抗体、副蛋白等。
4.结果报告:
(1)D-二聚体定量检测报告单位:目前有纤维蛋白原等价单位(fibrinogen equivalent unit,FEU)和D-二聚体单位(D-dimer unit,DDU)。纤维蛋白原相对分子质量为340000,D-二聚体相对分子质量为195 000,FEU和DDU之间存在约2倍的关系,例如500μg/L FEU≈250μg/L DDU,但该系数缺乏广泛验证,且会引入额外不确定因素,不推荐二者之间进行换算。实验室在报告D-二聚体结果时,应选择厂家推荐的方式进行报告,并在报告单上明确标注。
(2)正常参考区间和cut-off值:正常参考区间数据来源于正常健康人群,可由厂商试剂说明书提供或实验室自建,如选择使用来源于厂商提供的正常参考区间时,在使用前应进行验证。特定健康人群的D-二聚体结果偏高(如老年人、妊娠期女性),如有需要可建立特定人群的参考区间。
D-二聚体cut-off值一般特指用于VTE排除诊断的最佳截断值,来自D-二聚体对疑似VTE患者诊断价值的前瞻性队列研究,其数值多与正常参考区间上限不同,例如某试剂参考区间为0~420μg/L,但cut-off值为500μg/L,实验室和临床进行D-二聚体报告解读和应用时应注意区分。由于临床进行D-二聚体检测的目的多样,因此建议在D-二聚体报告时使用正常参考区间,同时推荐在报告中注明当前试剂用于VTE排除诊断的相应cut-off值。
(3)计量单位:推荐使用μg/L或mg/L作为D-二聚体的计量单位
D-二聚体临床应用
在VTE中的应用
VTE 通用定义:VTE 包括深静脉血栓(deep venous thrombosis,DVT)和肺栓塞(pulmonary embolism,PE)。发生下肢 DVT 时,血液中 D-二聚体的浓度升高。患者近期有手术、严重外伤、骨折或肢体制动、长期卧床、肿瘤等病史,出现下肢肿胀、疼痛、小腿后方和(或)大腿内侧有压痛时,下肢 DVT 的可能性较大。但当患者无明显血栓发生的诱因,仅表现为下肢肿胀或症状不典型时,易出现漏诊、误诊。
D-二聚体用于 PE 的排除诊断:D-二聚体对血流动力学稳定、疑似 PE 患者的诊断非常关键。D-二聚体检测阴性(低于 cut-off 值)者可排除 PE,阳性者进一步行 CT 肺动脉造影(CTPA)检查,明确 PE 的诊断。
在急性主动脉夹层(AAD)中的应用
AAD是指人体大动脉(主动脉)的内层形成溃疡或裂口,血液从裂口涌入,导致主动脉内层和中层分离形成夹层的一类急性疾病。AAD患者的血液可在夹层中凝固形成假腔内血栓,引起D-二聚体升高。AAD发病急,死亡率高,临床表现多种多样,易与急性冠状动脉综合征(acute coronary syndromes,ACS)、PE等严重疾病混淆,因此早期快速诊断或排除诊断对挽救AAD患者的生命极为重要。
AAD患者容易误诊为ACS:对有胸痛表现的患者,心电图+肌钙蛋白+D-二聚体有助于进行快速鉴别,并判断是否需要进一步的影像学检查。
在弥散性血管内凝血(DIC)中的应用
在许多疾病基础上,致病因素损伤微血管体系,导致凝血激活,全身微血管血栓形成、凝血因子大量消耗并继发纤溶亢进,引起以出血及微循环衰竭为特征的临床综合征。DIC发病凶险,死亡率高,及时诊断DIC对此类患者具有重要意义。
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(COVID-19)中的应用
COVID-19患者因内皮损伤、凝血系统激活以及纤溶抑制,可表现为以高凝为主的凝血紊乱,纤维蛋白过度生成(血栓形成)可致循环微血管和(或)大血管堵塞,继而导致多器官功能障碍。
D-二聚体水平升高是COVID-19相关凝血病最常见的特征。在众多临床实验室指标中,D-二聚体具有最高的VTE预测价值。除了感染急性期,有研究显示D-二聚体峰值水平较高(>3000 μg/L)的COVID-19患者,治愈出院后发生VTE的风险也要升高约4倍。
D-二聚体检测在COVID-19中有预后评估、VTE风险评估、抗凝治疗指导等多方面的应用价值,但其针对各种应用的合适cut-off值和成本效益尚需明确。
在抗凝治疗中的应用
抗凝治疗可降低D-二聚体水平,VTE患者急性期后抗凝期间若D-二聚体阳性,其后续血栓复发风险是D-二聚体阴性患者的2~3倍。对于房颤患者,D-二聚体可以预测口服抗凝药治疗过程中的心血管事件。
在肿瘤中的应用
肿瘤患者血栓形成风险增加,VTE是肿瘤患者第二大死因。在没有血栓形成的乳腺癌、前列腺癌、肺癌及妇科肿瘤患者中即可能存在D-二聚体水平升高。组织因子是激活外源性途径的关键因子,在肿瘤转移和进展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因此,D-二聚体水平升高可能是组织因子异常活跃的结果,这提示一般人群中出现不明原因的D-二聚体升高时,要考虑对肿瘤的排查。
远处转移是肿瘤患者预后不良的主要原因,凝血与纤溶激活伴随肿瘤生长、转移、血栓形成和血管生成全过程。荟萃分析表明不同类型实体肿瘤患者治疗前血浆D-二聚体升高与不良生存率相关,因此,血浆D-二聚体水平可能有助于评估肿瘤患者的预后。
除了肿瘤,D-二聚体升高可见于多种临床状况,仍需更多研究数据以明确D-二聚体在不同类型肿瘤筛查、预后判断中的敏感度与特异度,以及D-二聚体是否可以整合到一些肿瘤分期系统中。
在妊娠期中的应用
妊娠期受激素水平等影响,血液中纤维蛋白原、FⅦ等凝血因子水平增加,抗凝蛋白活性降低,使机体呈现出高凝倾向以减少母体分娩时的出血,因此,妊娠期健康女性D-二聚体可生理性增高,且水平随孕周的增加而逐渐上升。
机体内D-二聚体含量增高可沉积在内皮细胞表面形成纤维蛋白沉积物,引起毛细血管床的营养物质及氧气运输或交换障碍,严重者导致胎盘血流灌注低下、螺旋动脉栓塞甚至胎盘血栓形成,引起早产、胎膜早破及低体质量儿等情况发生。此外,D-二聚体增高,机体处于高凝状态,循环血液黏稠度增大,加重心脏负担,严重者出现心肌缺血或心力衰竭,可显著增加不良妊娠发生的风险。
D-二聚体在上述疾病中具有重要的检测价值之外,在其他疾病和临床情况下如溶栓治疗、重症、ACS等的风险评估中也具有重要意义,但需要未来更多的循证医学证据支持。
创凝生物D-二聚体检测
创凝生物D-二聚体为液体试剂,无需复溶,操作简便,为临床凝血相关疾病的鉴别及排除提供参考依据。检测仪器同时兼容光学法和磁珠法,根据阈值和异常反应曲线智能切换方法学,光学法批量检测常规样本,磁珠法检测特殊样本,有效解决特殊样本干扰,在保证结果的准确性下也节省了使用成本。